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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5/18 17:21:00

在轨交16号线惠南东站出口,有一座造型别致的木制心愿桥。这是连接城市与乡村的“转换节点”——暂别高速驰骋,一转角就能邂逅慢生活,与迎面而来的大片金色稻田撞个满怀。

图说:上海城市空间艺术季浦东惠南海沈村展区。杨建正摄

桥的那头,坐落着上海市乡村振兴示范村浦东新区惠南镇海沈村。这是上海城市空间艺术季的参展样本社区之一,也是艺术季第一次在乡村设立分会场。漫步稻田栈道,欣赏秸秆艺术,寻觅沪乡空间……这个假期,不少家长带着城里孩子体验农耕生活,也有老人特意赶来重拾乡愁情愫。

上海的城市文化繁荣发达,但回溯历史,乡村仍是文化之根。寻根乡愁记忆,这片温暖底色如何延续、焕新?当传统乡村遇到当代艺术,又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记忆空间

农活用具,旧时照片,谜语儿歌……步入海沈村的“沪乡空间”,上世纪惠南地区的农村生活场景复现眼前,宛如一个“乡村记忆博物馆”。

图说:沪乡空间展示馆里

在金山博物馆馆长余思彦看来,乡村记忆本身就是乡村美学价值的核心部分。“就像我们常说起小时候的味道,比如外婆烧的菜,或者乡愁。对乡村生活的记忆,植根于自然与人文,又有感情维系,是复杂的体验。”

走访别处乡村,也能发现类似的“记忆空间”。在浦东新区周浦镇界浜村,有一间老物件展示屋,里面摆放着村民们捐赠的老式织布机、老式挂钟,展示令人怀念的“旧时光”。在松江区新浜镇南杨村,石泾弄的民宿内,你可以找到过去喂猪用的石槽、腌咸菜的大缸、手摇的水磨,“乡音墙”上写满了松江本地话。在嘉定区华亭镇联一村,则有一条朴素的“百户石街”——这是村民的老房子拆除后,每家每户留下一块石砖共同铺成的,踏过旧砖,路的尽头就是村民集中安置的新家。

图说:南杨村民宿“乡音墙”

“随着生活水平提升,人们对美好的向往、对美的向往愈发强烈。”余思彦认为,乡村的美学价值就好像一座桥梁,应当依托乡土现有的基础,帮助人们重新唤醒、复原记忆之美。

上海市民俗文化学会会长、华东师范大学民俗学教授仲富兰提出了“土地记忆”的概念。“金山有一个地方名为璜溪,数百年前曾有一场文坛盛事,名为应奎文会。当时的著名文人吕良佐向天下‘征稿’,一时间文士毕至。后来,璜溪就因此更名为‘吕巷’。”仲富兰说,“今天的吕巷正在组织这方面的文史研究。乡村要把人文之美发现出来,才会有长久的价值,能够打动人,让人们记住这个地方。”

“因地制宜、因时制宜是中国人的特点。”仲富兰认为,“要把握乡村的人文美学,千万不能理解成抽象化、理论家的东西,不能向农民上课、说大道理。要与当地民俗、手工制作、传统物产等结合起来再来创造,重新唤起乡愁。”

文化自觉

乡村之美应区别于城市之美,更不应千篇一律、千村一面,这已成为大家的普遍共识。如何“各美其美、美美与共”?究其根本,本地传承的历史文化、乡风民俗就是“灵魂”所在。

在年公布的最新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保护单位名单中,上海共有63家单位上榜,涉及55个“非遗”代表性项目。有农耕社会的民俗风情,如罗店划龙船习俗、崇明灶画、徐行草编;有原汁原味的本土技艺,如浦东说书、奉贤滚灯、乌泥泾手工棉纺织技艺……

图说:宝山罗店划龙船。杨建正摄

“上海非遗在以农耕文明为主体的我国非遗体系中独占鳌头,正是它们折射出这座城市纯正而久远的文化底色。”上海师范大学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研究中心主任陆建非讲述了非遗之美,“比如崇明灶画,以前家里女儿出嫁时会画上祝福图案,久不褪色,也被称为‘灶头上的敦煌壁画’。画些什么,怎么画,什么时间画,用什么颜料?这些都有约定俗成的讲究。又比如春联,这是物质文化,但在田头村口,老先生书写、孩子跟着学,这种过程与氛围就成为了一种非遗。”

在陆建非看来,把非遗作为乡村美学的载体,这是一种回归;当然,这种回归不是原封不动地照搬,必须与时俱进。例如,土布也可以衍生出土布旗袍、土布背包、土布旅游鞋等时尚产品,在崇明已有相关专卖店。“这些完全可以在新农村尝试开发。”

即便没有古树古桥或百年技艺,普通的乡村生产生活也能找到文化附加值,实现“华丽转身”。余思彦说起一碗菜饭的故事:“在廊下镇,通过发展农家乐旅游,一份菜饭从原来自家大灶烧的菜饭,变成了不预约就吃不上的‘香饽饽’。”他说,乡村振兴中的产业引领十分重要,文化自觉与文化自信特很重要。唤醒文化自觉,能够帮助老百姓发现身边之美、家园之美。

“我们不能夜郎自大,也不能妄自菲薄。”余思彦认为,“只有秉持比较客观公正的态度看待城市和乡村所拥有的资源,才能实现资源的对接,实现文化的寻根,才能慢慢转化为一种人文素养,转化为软实力。”

艺术介入

前不久,浙江省台州市三门县横渡镇举办了一场特殊的艺术展览。《空山春雨后》的山景,《大地色彩》的农家劳作,《古巷深深》的传统乡村建筑记录……作品的创作者是普通村民,他们用手机拍下了“我眼中的乡村美好生活”。

图说:村民拍下“我眼中的乡村美好生活”

这是“上海力量在长三角”举行的一次艺术乡建活动。在独立策展人、社区枢纽站创始人王南溟看来,乡村记忆不是原封不动的保留,当然也需要创新。“通过艺术介入,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构成了一个对话环境,彼此生长。”

王南溟从事艺术乡建已有十年。年起,他与团队走过南方北方的许多乡村。在宝山区罗泾镇塘湾村,他给村民们作莫奈《日出·印象》的讲座,讨论艺术与自然的关系;在张家港美术馆,艺术家与村民合作,通过寻找本土非遗元素与基本记忆,让传统艺术焕发新生……“流动艺术站”的公共美育,让乡村的美丽风景又多了一层艺术家的涂色,提升了村民的审美品位,也让更多城市人能在乡村同时感受诗意和艺术之美。

将当代艺术放到农村展示,当地村民能接受吗?王南溟说起了一个村庄与钢琴的故事,几年前,他与团队在山西许村开展了一次免费的钢琴助学,出人意料的是,报名人数超出预期。即使是钢琴家早上独自练琴的时间,也会有孩子们坐在一旁静静地听。后来,钢琴家与孩子们一起完成了一场演出。

“乡村不适合钢琴,通常我们都是这么认为的。而在这样的‘规定’中,乡村的孩子们却拥抱了钢琴。”王南溟说,“人们经常拿村民主体来反问艺术乡建的价值。能不能从文化平等的角度,将艺术传入乡村?试验一下,就有答案了。”

与此相对的,传统技艺能不能在城市的年轻人之间引起共鸣?近年来,不少“非遗进社区”“非遗进校园”正陆续开展。“在一次授课中,有个女孩向我表达了对纺车的喜爱。女孩说,通过纺车她好像看到了黄道婆衣被天下的场景,感觉可以触摸到祖先跳动的脉搏。”看到年轻人对非遗如此感兴趣,陆建非很欣慰,“非遗也许不能成为主流文化,但总得有一拨人能够读懂它的意义。”

新民晚报记者杨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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