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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者田兆元上海开埠前只是不知名的小渔村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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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因何而生、从何而来?很长一段时间,人们都以为上海开埠前只是一个不知名的小渔村。但在华东师范大学田兆元教授看来,上海是在繁荣的、不断生长的市镇群落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传统的市镇与兴起的市镇,持续支持着上海地区的繁荣发展。在一定程度上,上海地区的古镇是江南古镇的引领者。以下是他在江南文化讲堂的演讲。

上海的古镇一度是被忽视的存在。长三角地区曾遴选六大江南古镇,其中竟然没有一个是上海的。事实上,上海文化传统是在上海古镇群落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某种程度上可以这么说,没有上海的古镇,就没有历史上上海的繁荣。上海的古镇在江南地区也具有独特的地位。从上海的古镇出发构建城市文脉,是上海文化品牌建设的一条重要路径。因此,对于上海传统文化集聚的古镇空间,我们需要重新审视。今天的演讲,我就跟大家讲讲上海古镇的历史沿革与文化价值。

上海由古镇发展壮大而来

上海地区位于长江之南,是典型的江南文化区。很长一段时间,人们都以为上海开埠前只是一个不知名的小渔村,事实并非如此。上海都市是从古镇发展壮大而来的。

上海地区古名华亭、华亭海。但是这个华亭最初不是县,而是设置于隋代的华亭镇,然后唐代建华亭县。在唐代还建立了青龙镇。华亭镇和青龙镇,这两个镇对于后来上海的发展影响深远。

中国的镇有一个从军镇到市镇的发展过程。隋唐的镇的设置,有北方的藩镇,那是强大的边境机构,依托武装,并兼有行政财政权,一镇管束若干个州,长官为节度使。这个本来是用来巩固边防和地方的设置,最后演化为军阀武装割据,酿成安史之乱这样的大祸。所以,这个镇和我们讨论的江南古镇是两回事。

隋唐时期,在南方的一些小镇,也多是具有军事堡垒性质的所在,只是不是纯粹的军事机构。到了宋代,镇的数量有所增加。据《元丰九域志》记载,北宋前期有一千多个镇,这些镇有些是从唐代继承下来的。北宋江南地区的镇,多为港口集市以及榷场等,商贸功能突出,当然也有驻军防务的功能。虽然北宋时期全国的镇很多,但属于两浙路的上海地区,镇的建制并不多。如秀州四县,嘉兴县无镇,华亭县有青龙镇一个镇,海盐县有澉浦、广陈二镇,崇德县有青墩(乌镇)一镇。但是《元丰九域志》大约是根据北宋元丰年早前的档案编撰,竟然对于熙宁七年(年)华亭县所建上海镇没有记载。不过再想一想,这样一部国家志书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前期调查需要很长的时间,所以有些晚近年份的事件不能完全记载在志书中也很正常。宋代文献确凿记载,熙宁七年置上海镇于华亭。宋代上海地区的青龙镇、上海镇在江南之地是非常突出的。在一定程度上,上海地区古镇是江南古镇的引领者。

无论是上海镇还是青龙镇,在宋代的时候已经文官化、市镇化了。以青龙镇为例,其管理者在宋仁宗景祐年间,是文臣在打理镇事,起初还有一个帮手,后来一度就只有一个文臣。这个镇,军事色彩已经很淡了。

今天人们谈论的关于上海的最早记载是《宋会要辑稿》中的一段文字,说是熙宁十年(年),“秀州旧在城及青龙、华亭、魏塘、大盈、徐沙、石门、牛进、海盐、上海、赵屯、泖口、嵩子、广成(陈)、州钱、崇德、汉盘十七务,岁十万四千九百五十二贯。”这是当时秀州的十七个酒务,即对酒的买卖征税的机构,其中有上海务。如果按照这个时间节点,上海务的建立比上海镇还要略晚。有资料证明,秀州酒税数额最大的是今天上海地区的青龙镇酒务。

明弘治《上海县志》说:“上海,旧名华亭海。当宋时,番商辐辏,乃以镇名,市舶提举司及榷货场在焉。元至元二十九年,以民物繁庶,始割华亭东北五乡,立县于镇,隶松江府,其名上海者,地居海之上洋也。”这里明确指出,因为市场繁荣,具有国际贸易特色,所以宋代建有上海镇,并有市舶提举司在焉,管理海上贸易及征税事宜。元代因为“民物繁庶”,所以建县。这里值得注意的是:“立县于镇”。也就是说,上海县是在贸易繁荣、民生富裕的上海镇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上海县是上海镇的扩张。

这里,体现了宋代县镇关系的一个特点:县镇一体。很多文献将“县镇”联称,如上海县与上海镇是融合在一起的,机构升格为县衙门了,但是所在地却是上海镇。有学者认为,镇为县伸出的胳膊,将县派驻镇里的县丞、巡检司等解读为国家权力的下移,在一定程度上是对的。县镇互转在《宋会要辑稿》里有丰富的表述,即某某镇升级转为县,而某某县降为镇。我们既可以将镇理解为县下的辅助性机构,而不是乡那样的实体制度,又可以将镇理解为县的前身,同时镇也是县的处置退路,当然也可以将镇理解为乡的升级状态。镇这个空间真是很有弹性。从宋代一直到清前期,镇一直不是正式的行政单位。这是富有独特意义的空间:镇有着野蛮生长的制度土壤。市场、市镇生活文化在这里生长出来了。上海的发展有赖“镇”这样一个相对自由的文化空间。

上海是如何得名的

关于上海的得名,一般说是地处海滨海上。在很多说法中,清人秦荣光在《同治上海县志札记》里认为,海上是上海的前身。他说,汉代的《越绝书》说:“娄东十里坑者,古名长人坑,从海上来。”这是关于上海的最早表述。娄东十里,这个地方就在今天的上海区域范围里。这个长人坑,也应该是长人乡的来历。长人,巨人也。这是古代上海地区的巨人神话叙事。海上也逐渐成为上海地区的名称。

这个长人故事过去很少人解读。《楚辞·招魂》:“魂兮归来!东方不可以托些。长人千仞,惟魂是索些。十日代出,流金铄石些。”东方的长人千仞之巨,攫索魂灵,十分恐怖。而十日代出,金石都会熔化,这是射日神话的母题。那么这些怪诞巨人从哪里来?人们说是海上来。这就有了最初的上海称谓。

这个长人,后来有很多传说,如汉代傅玄《意林》一书说:“长人数丈,身横九亩,两头异颈,四臂共骨。”这个长人长得怪异,占地九亩。但是还是远不如上海的这个长人,整出来有十里见方的坑。也传说大禹见过“长人”。所以,巨人神话是上海地域得名的来源之一,也是上海地区的珍贵遗产。

秦荣光引用宋代郏亶的《水利志》一书,说松江南有十八大浦,其中有上海浦和下海浦,上海县的得名来自于此。元代徐硕等的《至元嘉禾志》则说,有上海浦,上海务,上海太平仓,上海巡检司,上海驿,等等。所以秦荣光说,上海已经是“巨镇”。

元代至元二十九年(年)设立了上海县,这离上海镇建立的时间有两百多年了。所以很多版本的上海县志都说,上海县前身为华亭县东的上海镇。在元代,松江府下的华亭县、上海县所属的镇有了很大发展,华亭县属下有了朱泾镇、金泽镇等12个,上海县有青龙镇、盘龙镇、乌泥泾镇、新场镇、下沙镇、周浦镇、三林镇等10个,合计22个。由此可见,在元代上海地区有了一批富有活力的古镇群落。

清代以后,松江府进一步发展,新设了娄县、金山、奉贤、南汇四县。市镇也随之增加扩展。如金山之吕巷、松隐,奉贤之南桥、上下塘,南汇之周浦、新场,都是非常火热的市镇,而原来上海县和华亭县之七宝镇、闵行镇、叶榭镇等持续发展。

上海镇发展为上海县,华亭县升格为松江府,都是从古镇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然后又孕育了新的市镇。我们在表述上海的过去时,就不能说上海过去是小渔村,而是要说,上海的过去是繁荣的江南市镇。上海是在繁荣的、不断生长的市镇群落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传统的市镇与兴起的市镇,持续支持着上海地区的繁荣发展。

以“二陆”为中心的上海地方建构

考古发现上海有六千年的历史,但是这段历史的早期记载并不丰富。宋代市镇发展,开始构建自己的历史话语与文化本根。宋绍熙年间的《云间志》是第一部独立的上海地区的地方史志。

上海地区的府志、县志和镇志,都是将华亭(华亭海)列为上海独立文化根基之始,都会有这样的套语:华亭在《禹贡》属扬州,在周属吴,吴灭属越,越灭属楚,秦并天下……这是《云间志》的表述,成为后来上海地区很长时间历史叙事的基本模板。

上海古镇的文化构建有两个鲜明的特点:一是以华亭、华亭海—上海为中心的地域与江南文化的自我建构,二是将华亭—上海文化纳入整个中华文化的谱系中,构建其在中国文化谱系中的地位。

《云间志》一开篇就是把华亭纳入中华地域的陈述:禹贡九州扬州属下的华亭。华亭地域的代表人物是三国时期的陆逊,因为他被封为华亭侯,而华亭即是地域文化的开篇。《云间志》所记述的人物,简直就是陆家的名人汇总。在众多的陆家人中,陆机、陆云兄弟格外突出。作为江南才俊,二陆是两晋南北朝时期著名的文学家代表,也是江南文人的代表。二陆入洛阳,展露才华,最后遇害,深得后人同情。李白、杜甫都有诗歌怀念。但是作为华亭地方景观的陆机、陆云纪念设施,在唐代一篇文章也没有提到。《云间志》记录了华亭的机山、云山两座纪念陆机、陆云的地方景观,尤其是陆机宅(二陆宅)也被渲染。更为典型的表达是:云间本来是陆云与洛阳才子荀鸣鹤见面报姓名的精彩对白。陆云自称“云间陆士龙”,而荀鸣鹤则回之以“日下荀鸣鹤”。由此,“云间”便成为华亭的代名词。

宋代以来,以“陆机宅”为题的诗歌不断创作出来,著名诗人王安石、梅尧臣都有题咏。于是,一个以“二陆”为中心的上海地方建构便成为十分突出的现象。二陆庙、二陆墓碑、二陆亭、陆氏家祠、陆宝庵……这些二陆景观在上海的各乡镇被反复讲述与复制生产。直到今天,还是许多古镇叙事的核心话语。所以,古镇承接了上海地方文化代表的叙事与景观生产。

上海地域代表的选择,没有选官宦财主,选的是两个文士,非常鲜明地突出了江南重文的特征。南朝时期著名学者顾野王,又称顾亭林,也有一个镇以此命名,即亭林镇。可见上海古镇对于学术文化的重视,古镇以文化贡献者作为地标,成为上海古镇的传统之一。

春申君与上海究竟是什么关系

明清时期,另外一个上海的代表人物逐渐凸显被发掘出来,这就是春申君黄歇。

春申君为楚相,战国著名的四公子之一,杰出的政治家、外交家、水利治理专家和学者。因其贡献,楚王初封其地在淮北十二县。但后来春申君献出淮北封地,楚王改封其江东吴地。理论上,华亭与上海之地是其属地。

明清时期,春申君的庙祠在松江府属之华亭、上海等地建起来了。然后就是乡镇志和县志开始说,本地是“春申君之封邑”。这些镇志在《云间志》的开篇地域表述语段中补加了一句:为春申君封邑或者封地。

由于春申君姓黄,春申君渡江的故事成为镇名的解释来源,《黄渡镇》最为典型。面对质疑,清代的《黄渡镇志》说:“旧时黄渡虽不隶春申君,而相距不及一舍,不敢臆断以前人之迹必不经此。”并称明正德《松江府志》就说有“黄歇渡”,说明不是很晚近的事,以此对一些人的质疑进行回应。

春申君与上海的关系,既有各乡镇的表达,也有上海县志的表达,更有松江府志对于黄浦江的解读。如正德《松江府志》就明确地说:“黄浦,一名春申浦,相传春申君凿,黄其姓也。”其实,明代学者、清代学者都是清楚的,入海的黄浦江段不是春申君修的,是明清两代十多次治水的结果。但是为什么他们一定要这么表达呢?

首先,春申君在江南一带的影响力和历史地位都很高。在上海地区,春申君的地位无人可以匹敌。他的政治才华、外交能力,特别是他对于太湖流域的治水功业,人们世世代代不能忘怀。中国文化强调感恩报恩,所以,选择对于当地作出重要贡献的人来命名自己的母亲河,体现出上海先人的博大情怀。延续传统命名,传承地方传说,这也是明清上海先贤的科学态度、敬畏之心和地域文化传承的体现。

其次,二陆是华亭县的文化代表,但是上海镇、上海县也要自己的代表人物,所以必须选择不同的文化英雄,春申君成为必然选择。很多的地域没有这样的意识,但是明清以来的上海人具有鲜明的符号意识,按照今天的说法,即具有品牌意识,为上海的地域符号构建奠定了基础。近代重要媒体《申报》进一步传播了春申君文化形象,而上海简称“申”,则把春申君在上海的地位推向了极致。

第三,选择春申君可以在江南地区构建强大的朋友圈。与二陆作为上海的独特文化资源不同,春申君是江南地区许多城市的共享资源。与春秋战国前期吴越争战不同,春申君是融和吴、越而归于楚文化的管理者,是江南地区的第一个文化统一的领袖。苏州以春申君为城隍;无锡传说春申君治理无锡湖等,建有春申大王庙;江阴有申港,并有春申君墓;而湖州则将春申君奉为开城祖;嘉兴号称春申君封地,谓其古城为春申君修筑。至于安徽,甚至在河南、湖北等地,春申君传说也很多。上海将一条大江命名为黄浦江、春申江,显然力度空前,有利于在春申文化谱系中,占据重要地位。事实上,因为黄浦江的命名,春申君的地位也获得空前的提升。反过来,春申君与上海的关联,也有力提升了上海的文化形象。因此,我们不要轻率地否定明清春申君传说与传承的文化精神与境界,而要看到这种传说与认同的胸怀与海派文化的远见卓识。

上海古镇的中华文化建构

上海古镇的文化建构还在于将这片传统国家的边远地区纳入中华民族文化的整体叙事之中,凸显出中华文化的一体化。这里我们可以从三个方面来讨论。

一是将上海之地塑造成龙文化的故乡之一,成就其龙的传人的身份。上海早在新石器时代,如福泉山遗址即有大量的龙文化表现。龙文化长期成为上海的信仰。从宋代的第一镇青龙镇的命名就可以看出。有文献说,青龙镇来源于吴国建造的青龙舰,那青龙舰命名又来自哪里?显然,这是来自周代的“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的国家文化空间格局描述。上海处于中华地理空间之左,所谓东方青龙也。全国有很多青龙镇,但是上海地区的青龙镇是不能再“左”的青龙镇了。此外,上海有多到难以计数的龙文化地名,桥、江、浦、塘以龙命名,其数量之多非常罕见。今天,上海有着以龙舟、绕龙灯、舞草龙,以及白龙舞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多项,这在国内异常突出。而罗店古镇、三林古镇、叶榭镇和吕巷古镇就是这些龙文化的传承空间,将曾经的边陲上海与整个国家文化融为一体,意义非常重大。从“鸟语”到“龙子”,古镇是这种叙事转换的重要场域。

二是将佛教文化作为古镇的文化支撑。上海古镇因寺成镇者众多,其叙事却分外辉煌。如龙华镇的命名就来源于龙华寺。这样的佛教文化标签,在上海古镇中实在是太多。如南翔镇,其镇志强调镇以寺始,因寺成镇,起源于萧梁时代。清代《南翔志》称镇起源于梁代天监六年,显然拉长了镇的历史。但是作为著名的江南古镇之一,南翔的地位确实很高。还有大家熟悉的真如镇,也是因为真如寺得名,因寺成镇。另外一个开始淹没在都市里的法华镇,同样因寺成镇。大名鼎鼎的七宝镇,更是因为七宝寺而来。

三是以汉功臣代表塑造古镇的文化标识。据方志记载,从唐代开始,上海地区立有汉代功臣七十二庙,很多庙也发展成为古镇。上海古镇建那么多的汉代功臣庙,连汉文化的老家徐州都没有。据说这样做的目的,要压住上海的海潮泛滥,因为上海海潮称为霸王潮,而霸王是项羽。当然,这只是流传的一种说法。事实上,上海的汉功臣祭典,超越了乡贤祭祀礼俗,具有建构民族忠义品行的意义。如纪王镇,就源于纪王庙,那是为了纪念纪信这位忠臣。纪信为救刘邦,化妆成刘邦模样,吸引了项羽的注意力,刘邦因此逃脱。项羽恼怒,烹纪信。除了纪王镇,还有供奉彭越彭王庙的彭浦镇,供奉曹参曹王庙的曹王镇,以及以张良传说为中心的张堰镇。上海古镇的这项文化承载,是中华民族忠义、建功立业等重要禀赋的传承。

上海古镇的这种将江南地方文化与中华民族共同文化融汇一体的文化精神,使得上海古镇与江南地区其他古镇主要以传承地方文化的风格明显区别开来。上海古镇是上海的,是江南的,更是中国的。这就是海派文化精神,海纳百川的精神。这种海派特点表现为对外来人口与文化的容纳:比如秦氏家族从中原迁入上海,林氏家族从福建迁入三林镇,潘氏家族自常州迁入,钱氏家族从常熟迁入嘉定,等等。这些外来的文化与本地文化融合成江南主调,多元并存。而海洋本身也带给上海古镇别样的海派文化风格。滨海一代以盐场为特色,如新场镇、下沙镇、四团镇、六灶镇,都与上海滨海盐业有关。惠南镇、金山镇、奉城镇,都与上海滨海边陲有关,具有防御倭寇外敌等军事色彩。而从青龙镇到上海镇,都是以航运及海外贸易为特色的,这一古镇特色也成为今天上海的核心竞争力之一。所以,上海的江南古镇,是带有海洋色彩的古镇,是海韵江南的风格。

进入20世纪以来,很多的市镇进入城区而失去了身份,如龙华镇、法华镇等,有些镇成了县城难以再称市镇,而有些镇在城市改造过程中被拆除,如闵行镇等。还有些镇因衰败而消失。但是,上海地区还是保留了大量的明清以来的古镇,成为上海文化传统的承载空间。今天,上海地区还有多个镇的建制,是一份看得见的上海传统遗产。上海古镇有些已经得到开发,所谓上海十大古镇,如朱家角镇、七宝镇、南翔古镇、三林塘镇、新场镇、枫泾镇、金泽镇、南桥镇、吕巷镇、泗泾镇等,而没有很好开发的古镇同样很精彩。如果这些古镇得以开发,江南文化便以可视可感的形式存在,也就有了可体验传承的空间。所以,上海的古镇不是传说,而是丰富的现实存在。

田兆元 华东师范大学民俗学研究所教授,江南文化研究院副院长,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与应用研究中心主任。中国民俗学会常务理事,中国文艺理论学会理事,上海市非物质文化遗产协会常务理事。兼任上海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特聘研究员等职务。主要研究方向为神话学与民间信仰、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经济民俗学等。主要著作有《神话与中国社会》《神话学与美学论集》《商贾史》《盟誓史》《中华创世神话六讲》《叙事谱系与文化传承》《神话叙事与社会发展研究》等,撰写学术论文90余篇。(作者照片由本人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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