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的白癜风治疗医院 http://m.39.net/pf/a_4792767.html千禧年,我只身一人跑到深圳打工。
在举目无亲的情况下,经历随身财物被偷,差点饿死。
路上被讹,差点丢命!被拖欠工资,被联防队员关押,最终遇见贵人,终究化险为夷。
适应,成长,通过努力最终站稳脚,同时也见证了法制进程,社会变迁!
“踩着我脚了!”
“不好意思,人太多没看到”
循声望去,两节车厢连接处,一位30岁左右的男子正猫着腰和地上躺着的17-18岁的青年讲话。
绿皮列车上,移动厕所的异味,随着火车的移动冲刺着整个车厢。
从车厢一头挪到到另一头,需要踮着脚尖,吸着肚皮挪动。
侧身穿越过去,走廊上,座椅下面坐着的,躺着的,蜷缩的,全是人。
又哪里还顾得上脚丫子的臭味,和满地流淌的污水。
……
年,大家还沉浸在春节的喜悦中,我已买好了南下深圳淘金的火车票。
中原地区的初春,寒风瑟瑟。
由于南下客流量大,国家不得不投入更多的人力物力解决这一矛盾。
即便如此,我还是不得不到*牛那里加价拿票。
天刚蒙蒙亮,公鸡打鸣,我便从家里坐车转到县城,再从县城转车来到市里火车站,已经是下午。
在候车大厅接了杯开水,泡了桶方便面,放在行李包上,匆匆吃了起来。
突然,人群在广场上聚集,我匆忙端起还没吃两口的方便面,努力倾斜着半边身子,用另一只手臂提起行李包,跟着人群奔跑。
尽管如此,车站露天广场上早已排起了大大的“Z”字型队伍,核实好信息后,我顾不上手里的方便面,跟着人群排起了长队。
队伍缓慢的蠕动,可能是午夜时分,温度太低,大家只是为了取暖而靠得更近。
我急切地跺着脚,也许是因为麻木的脚趾,躁动的心。
人群中,有抱着嗷嗷待哺婴儿的妈妈,有刚入社会的大学生。
午夜,凌冽的北风显然让大家更加怀念起家中的美好和温暖的被窝,于是,每个人的面庞都是麻木的,眼神都是空洞而无奈的。
但为了生存,在今后的岁月里,每个人又不得不强颜欢笑。
凌晨时分,跃动的人群平静了许多,大家席地而坐,顾不上寒冷与地面的污渍。
困意一次次地袭来,让我不得不放弃抵抗,哪怕用“淘金梦”不停的欺骗自己。
我躺在行李包上,周围瞬间没了声息,眨眼功夫我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一阵寒风吹过,打了个冷战,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放眼望去,广场上是各种形态的睡姿,有依靠在行李上的,有抱着双腿趴在膝盖上的,有把脚放对象棉袄里的,有相互搭着腿悬空的……
我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尘,突然发现裤子靠近大腿内侧被割了一条10厘米的长口,心头猛地一紧。
“完了,被偷了!”
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想撕破黑夜地呐喊,却无能为力!
“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
生命似乎已到尽头,一切都是苍白无力。
我长舒一口气,感觉头晕目眩。
行李包里仅存不到一百元零钱,绞尽脑汁,最后买了整整一箱方便面放包里。
我想,至少在往后的日子能续段时间的命。
队伍开始有规律的移动,总算能在天亮前进站台,梦想也似乎触手可及。
列车刺眼的大灯划破黑暗,让候车的乘客根本分不清方向。
“慢点慢点,包还没上来!”拥挤的人群全然不顾,我随人流,被挤上了列车。
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一上车,人就动不了了,人挨人,脚碰脚,厕所,开水间都站满了人。
我把行李举过头顶,紧贴办理补票手续的乘客身后移动,努力寻找立脚之地。
终于淘到一个还没被发现的“*金之地”,两排座位之间的走廊,刚好有块能容纳一双腿的空地。
十分窃喜,以至于能抵消不少失窃之痛。
我背靠座椅,脚前倾,下身与地面成45度角,上身斜依着座椅靠背,希望能缓解一下身体疲劳。
下身笔直耸立着,人一困,腿一软,身体突然失去支撑,一个踉跄,马上睡意全无,如此反复循环,在现实与梦境中徘徊。
“香烟瓜子,火腿肠,八宝粥,泡面……来来来……脚抬下,前面的乘客脚抬一下哈!”
刚要睡觉,列车上的售货员就过来了,顿时,列车上,乘客们的埋怨声铺天盖地。
20多个小时的乘车时间,身体极度缺水,开水房根本进不去,厕所也站满了人,身体倦乏,一个个眼神迷茫空洞。
列车从西部一直开到南方,穿越了中国大半个城市,一路却没有下车的乘客。
温度越来越高,空气也越来越稀薄,感觉呼吸都困难。
如果不是熟人提前透露点相关信息,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该下车。
封闭的列车让我们与外隔绝,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们,讲着各自的方言,这唯一仅存的纽带,编织着他们越来越远的家乡梦。
随着阳光直射进列车的绿皮车厢内,拥挤的人流顿然活跃了起来,像沸腾的水。
“草都绿了,有花开,快看快看!”
我的心情瞬间也不茫然了,浑浑噩噩的感觉刹那间消失,人像打了鸡血,亢奋,感觉希望之手在召唤。
肚子在咕噜咕噜地叫,身体被掏空,现在哪怕白馒头都能成为我的美食,灵魂在一遍一遍地欺骗着躯体。
车厢里人流没一点减少的迹象,每双眼神却充满了期望,如干涸的土壤对雨露的渴望。
大家都在减衣服,整理行李,互相谈论着我好奇却听不懂的话题。
我努力地分析他们谈论的焦点,希望能获取点有用的信息,但是徒劳。
看来是快到了,我对自己说,再坚持坚持,马上就到了。
广场上人头窜动,各种声音此起彼伏,我毫无头绪,不知所措。
哪怕自己再怎么努力地表现出自信,却仍然掩饰不住我内心对明天的担忧和未来的不确定。
嘈杂的吆喝声,无孔不入,燥热的空气让我饥渴难耐,我选择在洗手间洗把脸,顺便咽了口异乡的水,定定神。
还有未消失的人群,我选择尾随他们,一方面不让自己孤立,另一方面,也能得到些许“依靠”。
就在这时,一个不友好的声音传来:“小子,我这眼镜好几千,你看着办吧!”
迎面走来一个光头“大哥”,戴着大金链子,手里把玩着佛珠,板寸规规矩矩,轮廓分明,头发根根如钢针。
我虽低着头,但其实余光早就扫到他从对面径直朝我走来,我明明有意识地避开了,但他的“金边眼镜”依然掉了下来。
我百口难辨,差点跪了下来和他解释我没钱。他用轻蔑的眼神把我全身扫了一眼,吐了一口水,丢了一个字:“滚!”
靠!我竟然不讨厌这个字,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
站在火车站旁边的人行天桥,看着桥下川流不息的车辆,我双眼迷离。
看了一眼刚才那陌生人发给我的传单,抬头写着“人才交流中心”,这简直是“救命稻草”啊!
顾不得饥肠辘辘,按照单子上的指示,我小跑到几百米远的“劳务市场”,用剩余的那点钱交了进场费。
进入大厅一看,真个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各种招聘琳琅满目。
我凭直觉挑了几家咨询,对于劳动强度低点的,要么是我自己的专业不对口,要么就是没工作经验,总之都被一一拒绝了。
最后被几十公里外的工业区一家纸品厂选定,倒夜班,包食宿。
最重要的是“包食宿”!
我对这份工作非常满意。
立刻上了纸品厂的车,一起随行的,都是满脸油腻的20岁左右的青年,大家都对外面的世界相当陌生,却又好奇,双眼望着车窗外,就怕一眨眼,错过一道道风景。
大巴行使了几个小时,离开了高楼大厦,随着道路上红绿灯越来越少,终于在一个满山都是荔枝树的山坡下驶进了一个小镇。
办完手续,被安排晚上就上夜班,没给多余的时间思考,不过也还行,谁愿意把时间荒废在无谓的蹉跎之中呢。
工作内容倒也不复杂,用推车把原材料分配到每台机器,再把废料整理入库,第一天工作内容便是如此。
虽然事不复杂,但对于一个新人,做起来实际上也不简单,下班后,我才发现一双手早已布满纸张的划痕,一碰水就生疼。
这其实也不算什么,真正难以抗拒的是,凌晨时分,闷热的厂房内机器轰鸣的运转声,使得下夜班的我们,白天睡觉时,脑海中都依然还是嘣嘣的金属撞击声。
日复一日,渐渐地,神经变得有些衰弱了,睡眠成了最大的问题。
身体日渐消瘦,精神萎靡不振,应该加点肉能量,但餐桌上却依然是水煮白菜。
就这样苦哈哈地生活和工作了一个月,终于到了该发工资的时候,想着可以拿着钱自己去下馆子犒劳一下自己了,可财务部却说:“新来的员工,前两个月工资暂扣着啊,这是老规矩了!”
身在异乡,个体而言,个个都是孤立无援,谁也不敢做出头鸟,人人皆是敢怒而不敢言!
回集体宿舍,向老员工一打听才知道,这次新进厂的员工有20多名,之前老员工的工资也好几个月没发了。
看来我必须得另做打算了。
这个小镇是个大型工业区,里面有不少工厂,从五金到电子,再到塑胶制品等等。
下午起床,洗漱完毕还没上夜班前,我就去镇上其他工厂转了转,看看有没招聘的相关信息。
镇子虽然不大,却给人一种积极向上的生活观,以及能让人体会到现代化的气息。
镇上的小吃很多,南北口味的都有,超市老板早早的把音响设备摆在门前,放起了动听的音乐,显得生机勃勃!
但我没时间享受这些,匆匆绕过小镇的繁华街景,徘徊在一家家工厂门前,端详着泛*的“招聘”广告。
不是“日期”过了很久,就是被撕的残缺不全。
微不足道的我试着询问保安厂里还招不招人,保安则怒目圆睁,财大气粗吼道:“不会看吗,都撕掉了,不招了!”
我道谢后转身,强忍着失落的表情,继续下一家,虽然答案都是相同的,但糟糕的境遇迫使我必须继续。
如此两个月后,我把工业区里十几家工厂都转遍了,对各家的招聘内容已经铭记于心,也大概熟悉了“招聘套路”。
如我所料,到第二个月发工资的时间,财务又给了通知:“目前财务紧张,工资延迟发放!”
我问老员工,我们为何不集体投诉?
“投诉?找哪里?”
“劳动监察部门啊!”
“都多少次了,结果都一样‘备案调查’杳无音信!”
我也没过多言语,否则会被封上“道德婊”的名号。
纸品厂的管理还不算规范,部分辞职的员工依然在厂里宿舍住宿,在食堂吃饭。
当然,我也享受着这份“福利”。
唯一不同的是,我稍微含蓄些,一天就混一顿饭,太张扬了可能会被驱逐。
但话说回来,我们没拿到工资,吃他的住他的,难道不应该吗?
不管怎样,我必须得抓紧时间张罗下一家。
四月的广东,温度已经相当高了,走在柏油路上,能看见远处腾起的热浪。
为了避暑,也为了节省一次往返工业区几十元的路费,我选择在灯火辉煌的夜间出行,白天在别的工业区寻觅“招聘”,夜间返回纸品厂。
我用脚步丈量两个工业区间的距离,繁华的都市,安静的夜,让我有机会去思索一些东西。
我也喜欢这种方式,这样的夜使我不觉得孤单,拥抱空气,拥抱明月,夜间凉爽的风夹杂着青草的芳香,坐在路边露天公园小憩片刻,分外宁静。
虫子的叫声和偶尔驶过汽车的轰鸣声并不影响这些。
我睡得很深,安逸得流着口水,若不是凌晨倒班员工的吵闹,我也许不会醒来。
但是朝霞总会来临,我还是得回到我的纸品厂。
这天,我还没从找工作的失落中清醒过来,几辆摩托呼啸而来。
“叼毛,查暂住证了!”一个身着制服的联防队员吆喝道。
我猛一抬头,几辆摩托将我包圆在中间,我已无退路。
“不会吧,这么倒霉?”
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切恍如梦中,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会发生,我怎么能遇到这种事呢,怕什么来什么!
“哎”能怎么办呢?
“闻风丧胆”一点不为过。
对于年左右去广东打工的朋友来说“联防队”再熟悉不过,胜似“公安”“武警”。
身上的火车票“有效期”早已过了,纸品厂也没组织办理“暂住证”,只听说“暂住证”对务工人员特别重要,工友都这么传,今天可真算见识了,心想“完了”。
“喂,听见没有,暂住证啊!”
“不好意思,我……那个,我刚到深圳,还没来得及办呢!”
“车票!”
“没……没带!”我用沙哑的声音回答,即使哭出来也不管用。
“上车!”联防队员手指着紧跟其后的箱式货车。
面对“全副武装”的联防队员,我别无选择。
我回首看到不远处两米多高的厂房围墙处挂着一面红色条幅“增强群众法制观念,落实群众性防盗抢”正被阳光照射得鲜红耀眼。
不到十平方的箱式货车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当打开车门的瞬间,人人都条件反射地眯着眼,估计好久没见阳光了。
“砰”车厢门被关上了。
果然,箱内黑压压一片,都努力涌向门口两扇二十厘米的透气孔,想看看外面的情况,也方便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我们身体随着货车的行使而左右摇摆,箱内无任何可以抓扶的东西,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了下来。
“下车!”门被打开。
晕头转向,理不清方向,也不需要我们寻找方向,一个挨一个,进了办公大厅,逐个靠墙半蹲着,身子不能直立,不敢抬头直视工作人员。
随即,每个人单独被安排在不同房间,逐个“审问”、“登记”,记录的内容大致相同,身份信息,何时来深,有何目的,目前情况。
我被要求人员“担保”。
刚来深圳才两个多月,谁会给我“担保”呢?并且还需要元费用!
预料之中,被不断的拒绝。
我抱着试试看的心理,联系上了刚“认识”的广东梅州的“朋友”钟聪文。
一个见面只打声招呼的“朋友”,清瘦的脸庞常挂着标志性的微笑,总是给人一种暖暖的感觉,中等身材,日常生活中并没发觉他有什么嗜好,从不与人为恶,与世无争,不温不火的20多岁的青年。
能得到他的肯定,我是莫名的欣慰,起码我的人品得到了肯定,也不用担心被“联防队”“关押”。
当一个人身处异乡,茫然无助时,有人伸出援助之手时,那感觉,如果此身不经历,是无法理解的。
当你足够无助时,你才能体会到被帮助的意义,这也许就是“雪中送炭”。
“谢天谢地!”我能听到心中石头落地的声音。
也许有些朋友,并没给你太多“定义”或者是成为朋友的“标准”,但他就是愿意帮助你,在你最困难,最需要帮助的时候!
钟聪文询问了大概经过后,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帮我解决了。
我就这样与看守所擦肩而过,与其说铭记于心,倒不如说,心有余悸。
每每回忆,心里总有朵乌云飘过。
自这件事之后,我与钟聪文有了更多的交集。
在详细了解我的情况后,他联系了老乡,推荐我去了塑胶厂,我从一名普通员工慢慢成长为技术骨干,没让他失望。
工作之余我们时常聚在一起,他看出我的心事,交流之后,鼓励我继续读书,用知识充实自己。
在他的支持下,我又把高中课本捡起来,在闲暇之余开始重新学习。
两年后,我告别了塑胶厂,在同事的惋惜声中,在他的支持下,我回到故乡县城高中,开始了近一年的借读生涯。
我必须抛开一切杂念,可能的,不可能的,既然决定了,就必须毅然做下去。
就像每天清晨跑步米,告诉自己今天必须全力以赴。
10个月的挑灯夜战,我瘦了30斤,高考成绩虽不优异,但也算正常发挥。
重要的是,我不会再有遗憾。
一切如常,大学——就业——购房——恋爱——结婚——生子。
某日爱人对我说,想去看看广东的霓虹灯。
我被拉入回忆之中,原以为不会再与这个城市有瓜葛,可当记忆之门被打开,就再也合不上了。
我马上手机搜“钟聪文”,才发现,我手机已经由以前的诺基亚到苹果,再到现在的华为。
通讯录内容也由“小四川李”、“江西老表王”、变成“业务张”、“书记刘”。
近20年的光阴,中国大地,一桥跨南北,天堑变通途,想坐绿皮车都难,再也不用担心20个小时的长途旅程。
网上搜“攻略”,信息瞬间跳出来。
说走就走,工作所在地是北京经济圈,高铁半小时抵达机场,带上随行证件。
10月份的北京,我们已然穿上羽绒服,飞机在万米高空飞行,我望着窗外触手可及的云朵,若有所思。
爱人追问在想什么,我开玩笑地说:“在想下飞机会不会被查暂住证的扣留!”
她诡异的一笑:“还有这事?你是合法公民。”
我们在凌晨到达目的地机场,手机上提前预约了网约车。
车穿梭在夜如白昼的大街,我心里有点点忐忑,昨日不会重现吧?
我试着和司机聊着天,听着熟悉又陌生的广东普通话,别有一番滋味。
想以此获取点滴信息,便于应急时用,并偷偷拍下他的面部特征,传给朋友。
我们安全到达朋友住所,并没发生欺生宰客现象,看来忐忑是多余的。
清晨湿润的空气吹进房间,打开窗户,嫩绿的植被尽收眼底。
不到米就是沙滩,海水清澈,海面数只渔船荡漾。
朋友见我们起床,提议吃点广东特色早点。
这个时间点还能有什么吃的呢,昨夜一觉到现在,清新的空气,睡得格外安逸。
夜晚太匆忙没仔细观察周边环境,到楼下才发现大都市并非不接地气。
臭豆腐的飘香,让爱人很吃惊:“广东也有臭豆腐?”
“还有扬州炒饭呢,煎饼果子……”
朋友帮我们找了家店随意点了份早餐。
看着热气腾腾的蒸笼,我们纳闷,是什么食物?
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丝滑爽口,肥而不腻。有南方的细腻口感,也有北方的荡气回肠,以米为原材料,细磨成浆,浇上鸡蛋或者肉末,蒸汽3-4分钟。
时至今日,仍不能忘怀。
踏上绵柔的沙滩,温热的气候,这个季节竟得穿上短袖。
我们追逐着,感受大自然的馈赠,爱人发现海上有个小岛,惊呼道:“岛岛岛,快看!”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的确,高出海平面10米左右,不到0.5平方千米的小岛。
海岛上布满了硕大的岩石,被海浪冲刷得光滑平坦,树木在岩石间的夹缝中生长,呈现出异常顽强的生命力。
白色的浪花此起彼伏,海风温柔拂面,即使没有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意境,但也足以心旷神怡,忘却生活的烦琐和工作的冗杂。
返回时已近*昏,华灯初上,马路边被支起密集的大排档,这是北方很少见的独特风景。
炒田螺,河粉,米线,蒜蓉生蚝,爱人一个个都要尝一口。
“炒河粉”,多么酸楚的记忆,每逢厂里下夜班,路过工业区夜市,就来一份炒河粉填填肚子,外加一瓶啤酒,细嚼慢咽,品着影视剧,这就是曾经流水线上的我。
路过十元店,爱人硬是要买个百变支架,作为“留恋”。
最终,我们心满意足的拍拍肚子,惬意地回家。
脚踩到绿意盎然的草丛,爱人突然问朋友:“有蛇吗?”
“当然有!”
我和她同时把脚缩了回来,在10月的北方,别说蛇了,人都需要羽绒加身!
我们颤巍巍地紧随朋友的脚印,小心翼翼地穿过楼下的那片草地。
一周的时间匆匆就过去了,在淅沥沥的雨天,我们又得回归生活和工作。
坐在去机场的大巴上,道路两旁的椰子树和北方的很像,不同的是,这里的椰树根部是扎在土壤里,我们那边则是用钢筋固定在混泥土上。
飞机晚点,我们不得不改签,住在附近乡间民俗小店。
坐在小店门前,看着昏*的路灯下,孩子们奔跑嬉闹,瞬间脑海一片空白,误以为是故乡,耳边是雨滴击打着瓦片的清脆声。
雨季的家乡也该如此吧!
时而摩托车驶过,炊烟弥漫在空气,邻居呼喊孩子回家吃饭声,打破宁静的*昏……
我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苦笑了一下。
下了飞机,随即把行李箱中的羽绒服穿上,出机场,我们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生活归于平静,人生是场旅途。
感谢经历磨砺了我的棱角,感恩新时代,让我们这一代有机会见证岁月的变迁,见证城市的成长。
社会日新月异,不进则退。
通过奋斗,我终于走过了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现在已经可以扬眉吐气地住在这个属于自己的城市里,再也不需要暂住证。
暂住证,代表了一个鱼目混珠的时代,承载着一段灰色的记忆,见证了法治和生活的变迁!
(完)